143.半月05
之后几日，邵琰越发的忙碌起来。
不知是不是她那句说他们快和离的话刺激了裴耀，他如同疯了一般要将自己家底都给邵琰兜个一干二净，除了要查看各处的账册，还要见见各处的管事之人，同时在那些人面前表示对邵琰的看重，替她收服那些人……这般每日奔波的结果就是邵琰没有余力再想其他的事，累得她几乎沾枕即睡就连裴耀依旧每日跟她宿在一处也没力气说什么了。
饶是这样，邵琰还是隐隐觉得不太对——这些事情虽然重要，但裴耀本就不是舍得她受罪的性子，如今这么匆匆忙忙的，显得仿佛如今不做，以后便没机会了一般。
何况裴耀明显是有心事的模样。
忙到十五这日，总算是将比较重要的几个管事都见过了，十六这日难得得闲，虽然知道洪嬷嬷还在等着自己，可是邵琰就是不想起来了。
裴耀晨起操练回来，见邵琰还在躺着，过来摸着她的脸，有些愧疚：“这几日累坏了吗？”
邵琰本不想理他，但又觉得有些话自己不问的话只怕就没机会问了，稍稍避开他的手，对上他的视线：“你到底在瞒着我什么事？”
裴耀将手收回，低垂了眼帘：“我怕说出来，你会生我的气。”
“你不说那我便自己瞎猜了，”邵琰闭眼：“你看不上我给你挑的人，自己在外边找了？”
裴耀拍她的手：“瞎说什么呢，我每日都与你一处，哪有工夫做这种事！”
“每日都在一处但也不是时时都在一处的，有什么不可能的？”邵琰反驳他的话，睁开眼看他：“让我不瞎猜也行，你告诉我实话。”
邵琰顿了顿：“你说过不会瞒我的。”
裴耀定定地看着邵琰，半晌才道：“我明日便出发。”
邵琰愣住：“去哪里？”
裴耀别开脸：“长州。”
邵琰皱了皱眉头：“你为什么不一早说？”
“如今要收拾行李如何来得及！”邵琰急得要起身：“只一天工夫能收拾出什么来！”
裴耀双手将邵琰身子压回去，十分心虚，但还是道：“阿琰你不用心急——”
邵琰还是想起来，裴耀身子一动便将邵琰压制在被下，顶着邵琰愤怒的目光道：“阿琰是我一个人去，你不去。”
邵琰没再动，望着他：“之前不是说好明年开年之后出发的吗？”
裴耀低头：“事出紧急，等不了那么久。”
邵琰沉默：“多等半个月也不行吗？毕竟下个月是你生辰——”
裴耀心虚地解释着：“那边的事已经拖了太久，委实是不好继续耽搁下去了。”
邵琰沉默了一会：“那你先行一步，待我将这边的事情理顺了之后再——”
裴耀打断她的话，狠心地重复了一遍：“阿琰，是我一个人去，你留在京中。”
邵琰看向他：“可我们之前说——”
“那时是我想岔了，”裴耀依旧是心虚，找借口道：“长州苦寒，我不想你跟过去受苦，再加上京城这边事情也多，人情往来什么的也很重要，你留下来的话我也安心些。”
他这是铁了心不让邵琰跟着了，邵琰虽然觉得失望，不过也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
即便是他先撇下邵琰的，但是见邵琰那副神情裴耀还是有些不快：“你是不是一早就巴望着我走了？”
那是当然，要不的话他们两人每日宿在一处抱着入睡邵琰是真怕哪天会出事，只是无论如何邵琰也不能这么直说出来，连忙摇头：“怎么可能！”
裴耀瞪了她一眼：“你别以为我刚刚没看到你松了口气！”
这也能看得出来，邵琰也颇无奈，想了想问他：“什么时候决定好的？”
裴耀缩回视线：“就……前几日。”
他有些慌乱，重复之前的话：“长州那边事态比较紧急，所以才要提早去的。”
“长州苦寒，京城事多，所以不想我跟着去？”邵琰笑了笑，乜了他一眼：“借口。”
裴耀无言以对，邵琰又接着道：“你是在躲我。”
不等裴耀回答，邵琰径自道：“之前我说自己会打洞，你怕我算计你，所以想躲开我。”
“怎么会呢，”裴耀摇头，也笑了笑：“我根本不会给你钻空子的机会又怎么可能怕你算计？”
“既然不怕……”邵琰斜眼看他：“那你跑什么？”
“我不是怕你做什么……”裴耀神色怔忪：“我是怕我自己……”他顿住，明白说出来邵琰会气恼，连忙打住了。
“阿琰——”裴耀心慌慌地想解释，最后却只能故作坦然道：“真的是为正事而去的。”
“不用说了，”邵琰轻轻摇头：“我不会追着非要去的，你放心吧。”
她说得淡然，裴耀更放心不下了：“阿琰……”
“没事的，你去吧，”邵琰低垂了眼帘：“我本来就不想去长州的，只是当初你说要我跟着去，我不好说什么，便答应了，如今你不让我跟着，不用长途跋涉，我也乐得清闲。”
裴耀咬了咬牙：“那阿琰你还是随后跟上吧。”
“我不去，”邵琰摇头：“我还有一大堆的账册要看呢，这几日忙的事情也还没弄出个头绪来，我爹娘不久之后也要回交州，你走之后，我刚好回去多陪他们些时日，大伯母之前帮了我很多，我说过要好好孝敬他们的，如今我留在京城，也正好。”
裴耀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阿琰你别生气。”
“我没生气，”邵琰无所谓：“没什么好生气的。”
裴耀皱眉：“阿琰你明明就——”是在生气。
“我才没——不对，我的确是在生气的，但不是气你突然要走，也不是气你把我留下来，这些事都是小事，你跟我解释几句我也可以接受的，不值当生气，”邵琰深吸一口气，“我生气的是——如果我今日不问你，你是不是打算一直将我蒙在鼓里，明日不告而别？”
裴耀沉默，不敢回答。
邵琰却已经是懂了，似笑非笑地看着裴耀：“你这么怕我，我在你眼里是蛇蝎还是洪水猛兽、避之而无不及的？”
裴耀心虚：“阿琰你别这么说。”
“你打算瞒着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万一你走之后我知道了真相会如何？”邵琰隐隐含怒：“你我是夫妻，连你要走这么大的事我都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别人会怎么看我、怎么看你我的关系？”
裴耀赧颜：“是我没考虑清楚。”
邵琰不理他的话，只是问道：“行李什么的都收拾妥当了吗？”
她想了想又要起来：“不行我得去看一看。”
裴耀没有起身，反而伸手压住她双肩：“没事的，他们都已经准备好了。”
“所以我是最后一个知道你要走的人吗？”邵琰深深看着裴耀，将他看得不自在地别开脸，邵琰方才放过他：“好了，这事情我知道了。”
“你去吧，”邵琰面色平静：“我这里你不用担心，刚好你走了之后，我反而更自在一些。”
裴耀听她这样说，只觉得心里有些堵得慌，可是事情是他闹出来的，他也不能责备邵琰什么，裴耀神情郁郁，但也只能嘱咐道：“我把洪嬷嬷留给你，她是母亲身边的老人，是可以信得过的，这些年一直在京城，比我更熟悉各处的事宜，有事的话你多问问她……她虽然性子看着冷淡了些，人还是尽职尽责的，你不要怕她。”
邵琰点头：“我知道。”
“我走之后你也要好好的，不许委屈了自己，”裴耀还是不太放心：“二房那边你不用理他们，反正我们在这府中也待不了几年……阿琰你放心吧，新的府邸早年便已经准备好了，如今我们只是缺一个契机分家而已，我到了长州之后会好好拼搏的，尽量多得些功劳让你我开府更名正言顺一些，不用等三年那么久。”
“我知道，”邵琰低垂了眼：“你在外要小心些……那些事其实都不重要，你照顾好自己最重要，你要好好的，要保重自己。”
裴耀轻声应了，又道：“我会留下一些专门往来京城长州送信的仆从，你若是有事情的话，便给我去信。”
邵琰点头，心中却是不置可否的——他不在京城，就算出了事也是鞭长莫及，她能自己解决的打算自己解决，不能解决的……告诉他也没用，只会让他忧心而已。
裴耀似乎看透了她所想：“阿琰你跟我说说，你觉得什么样的事情才算是‘有事’？”
邵琰默然不语。
裴耀无奈：“不管有事无事……你每隔五天……算了，你每个旬日便给我写信让人送与我吧。”
邵琰摇头，十日的话实在是太短，感觉会是无事可记：“两个月吧，我每两个月给你去信一次告诉你都发生了什么。”
“两个月？”裴耀皱眉：“太久了，半个月吧。”
邵琰不接腔，但明显就是不同意的样子。
裴耀又退了一步：“那一个月？”
邵琰摇头。
裴耀不满地瞪她：“我怎么偏就娶了你这么个没心没肺的妻子！”
“你才没心没肺呢！”邵琰不乐意了：“你要后悔了的话，趁着今日还没出门你我——”
裴耀伸手堵住她的嘴不让她说了，怔怔地看着她，邵琰不甘示弱地回视，好半晌他才叹口气松开手，怅惘着道：“罢了，谁让我上辈子欠你呢。”
邵琰眼神闪躲：“这世上哪有什么上辈子下辈子的啊，胡说什么呢！”何况……就算是上辈子，他也没欠她什么，即使……他那时候想要她做妾。
“对，没有上辈子没有下辈子，”裴耀释然道：“就这一辈子，我们要好好的——”
又故作恶狠狠的样子：“不许再提和离！”
邵琰才不怕他呢！
“也不准趁我不在偷偷往屋里塞人！”裴耀该嘱咐的都嘱咐了一遍，无奈至极：“两个月便两个月吧，只是两个月那么长，事情一定很多，那你写的信也要长一些——”
“逗你的呢，”邵琰笑：“我每个月给你去信一次。”
虽然与裴耀一开始说的时日比起来一个月还是太长了，但是邵琰让步他也不能不让步，只好点了点头。
邵琰又问：“若是一个月里都无事发生的话要如何？”
“怎么会无事发生？”裴耀叹气：“就算无甚大事，哪怕你去信告诉我你每日做了什么，饮食几何，睡眠可好也行。”
邵琰皱眉：“怎么可能巴巴写信还让人千里迢迢送过去就告诉你这些无用的琐事啊。”
“你的事不是琐事，”裴耀郑重道：“你的事每一件都是重要的。”
邵琰才不理他呢，一边说重要一边将她一个人扔在京城……也就是嘴上说着好听罢了，她才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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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她那句说他们快和离的话刺激了裴耀，他如同疯了一般要将自己家底都给邵琰兜个一干二净，除了要查看各处的账册，还要见见各处的管事之人，同时在那些人面前表示对邵琰的看重，替她收服那些人……这般每日奔波的结果就是邵琰没有余力再想其他的事，累得她几乎沾枕即睡就连裴耀依旧每日跟她宿在一处也没力气说什么了。
饶是这样，邵琰还是隐隐觉得不太对——这些事情虽然重要，但裴耀本就不是舍得她受罪的性子，如今这么匆匆忙忙的，显得仿佛如今不做，以后便没机会了一般。
何况裴耀明显是有心事的模样。
忙到十五这日，总算是将比较重要的几个管事都见过了，十六这日难得得闲，虽然知道洪嬷嬷还在等着自己，可是邵琰就是不想起来了。
裴耀晨起操练回来，见邵琰还在躺着，过来摸着她的脸，有些愧疚：“这几日累坏了吗？”
邵琰本不想理他，但又觉得有些话自己不问的话只怕就没机会问了，稍稍避开他的手，对上他的视线：“你到底在瞒着我什么事？”
裴耀将手收回，低垂了眼帘：“我怕说出来，你会生我的气。”
“你不说那我便自己瞎猜了，”邵琰闭眼：“你看不上我给你挑的人，自己在外边找了？”
裴耀拍她的手：“瞎说什么呢，我每日都与你一处，哪有工夫做这种事！”
“每日都在一处但也不是时时都在一处的，有什么不可能的？”邵琰反驳他的话，睁开眼看他：“让我不瞎猜也行，你告诉我实话。”
邵琰顿了顿：“你说过不会瞒我的。”
裴耀定定地看着邵琰，半晌才道：“我明日便出发。”
邵琰愣住：“去哪里？”
裴耀别开脸：“长州。”
邵琰皱了皱眉头：“你为什么不一早说？”
“如今要收拾行李如何来得及！”邵琰急得要起身：“只一天工夫能收拾出什么来！”
裴耀双手将邵琰身子压回去，十分心虚，但还是道：“阿琰你不用心急——”
邵琰还是想起来，裴耀身子一动便将邵琰压制在被下，顶着邵琰愤怒的目光道：“阿琰是我一个人去，你不去。”
邵琰没再动，望着他：“之前不是说好明年开年之后出发的吗？”
裴耀低头：“事出紧急，等不了那么久。”
邵琰沉默：“多等半个月也不行吗？毕竟下个月是你生辰——”
裴耀心虚地解释着：“那边的事已经拖了太久，委实是不好继续耽搁下去了。”
邵琰沉默了一会：“那你先行一步，待我将这边的事情理顺了之后再——”
裴耀打断她的话，狠心地重复了一遍：“阿琰，是我一个人去，你留在京中。”
邵琰看向他：“可我们之前说——”
“那时是我想岔了，”裴耀依旧是心虚，找借口道：“长州苦寒，我不想你跟过去受苦，再加上京城这边事情也多，人情往来什么的也很重要，你留下来的话我也安心些。”
他这是铁了心不让邵琰跟着了，邵琰虽然觉得失望，不过也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
即便是他先撇下邵琰的，但是见邵琰那副神情裴耀还是有些不快：“你是不是一早就巴望着我走了？”
那是当然，要不的话他们两人每日宿在一处抱着入睡邵琰是真怕哪天会出事，只是无论如何邵琰也不能这么直说出来，连忙摇头：“怎么可能！”
裴耀瞪了她一眼：“你别以为我刚刚没看到你松了口气！”
这也能看得出来，邵琰也颇无奈，想了想问他：“什么时候决定好的？”
裴耀缩回视线：“就……前几日。”
他有些慌乱，重复之前的话：“长州那边事态比较紧急，所以才要提早去的。”
“长州苦寒，京城事多，所以不想我跟着去？”邵琰笑了笑，乜了他一眼：“借口。”
裴耀无言以对，邵琰又接着道：“你是在躲我。”
不等裴耀回答，邵琰径自道：“之前我说自己会打洞，你怕我算计你，所以想躲开我。”
“怎么会呢，”裴耀摇头，也笑了笑：“我根本不会给你钻空子的机会又怎么可能怕你算计？”
“既然不怕……”邵琰斜眼看他：“那你跑什么？”
“我不是怕你做什么……”裴耀神色怔忪：“我是怕我自己……”他顿住，明白说出来邵琰会气恼，连忙打住了。
“阿琰——”裴耀心慌慌地想解释，最后却只能故作坦然道：“真的是为正事而去的。”
“不用说了，”邵琰轻轻摇头：“我不会追着非要去的，你放心吧。”
她说得淡然，裴耀更放心不下了：“阿琰……”
“没事的，你去吧，”邵琰低垂了眼帘：“我本来就不想去长州的，只是当初你说要我跟着去，我不好说什么，便答应了，如今你不让我跟着，不用长途跋涉，我也乐得清闲。”
裴耀咬了咬牙：“那阿琰你还是随后跟上吧。”
“我不去，”邵琰摇头：“我还有一大堆的账册要看呢，这几日忙的事情也还没弄出个头绪来，我爹娘不久之后也要回交州，你走之后，我刚好回去多陪他们些时日，大伯母之前帮了我很多，我说过要好好孝敬他们的，如今我留在京城，也正好。”
裴耀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阿琰你别生气。”
“我没生气，”邵琰无所谓：“没什么好生气的。”
裴耀皱眉：“阿琰你明明就——”是在生气。
“我才没——不对，我的确是在生气的，但不是气你突然要走，也不是气你把我留下来，这些事都是小事，你跟我解释几句我也可以接受的，不值当生气，”邵琰深吸一口气，“我生气的是——如果我今日不问你，你是不是打算一直将我蒙在鼓里，明日不告而别？”
裴耀沉默，不敢回答。
邵琰却已经是懂了，似笑非笑地看着裴耀：“你这么怕我，我在你眼里是蛇蝎还是洪水猛兽、避之而无不及的？”
裴耀心虚：“阿琰你别这么说。”
“你打算瞒着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万一你走之后我知道了真相会如何？”邵琰隐隐含怒：“你我是夫妻，连你要走这么大的事我都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别人会怎么看我、怎么看你我的关系？”
裴耀赧颜：“是我没考虑清楚。”
邵琰不理他的话，只是问道：“行李什么的都收拾妥当了吗？”
她想了想又要起来：“不行我得去看一看。”
裴耀没有起身，反而伸手压住她双肩：“没事的，他们都已经准备好了。”
“所以我是最后一个知道你要走的人吗？”邵琰深深看着裴耀，将他看得不自在地别开脸，邵琰方才放过他：“好了，这事情我知道了。”
“你去吧，”邵琰面色平静：“我这里你不用担心，刚好你走了之后，我反而更自在一些。”
裴耀听她这样说，只觉得心里有些堵得慌，可是事情是他闹出来的，他也不能责备邵琰什么，裴耀神情郁郁，但也只能嘱咐道：“我把洪嬷嬷留给你，她是母亲身边的老人，是可以信得过的，这些年一直在京城，比我更熟悉各处的事宜，有事的话你多问问她……她虽然性子看着冷淡了些，人还是尽职尽责的，你不要怕她。”
邵琰点头：“我知道。”
“我走之后你也要好好的，不许委屈了自己，”裴耀还是不太放心：“二房那边你不用理他们，反正我们在这府中也待不了几年……阿琰你放心吧，新的府邸早年便已经准备好了，如今我们只是缺一个契机分家而已，我到了长州之后会好好拼搏的，尽量多得些功劳让你我开府更名正言顺一些，不用等三年那么久。”
“我知道，”邵琰低垂了眼：“你在外要小心些……那些事其实都不重要，你照顾好自己最重要，你要好好的，要保重自己。”
裴耀轻声应了，又道：“我会留下一些专门往来京城长州送信的仆从，你若是有事情的话，便给我去信。”
邵琰点头，心中却是不置可否的——他不在京城，就算出了事也是鞭长莫及，她能自己解决的打算自己解决，不能解决的……告诉他也没用，只会让他忧心而已。
裴耀似乎看透了她所想：“阿琰你跟我说说，你觉得什么样的事情才算是‘有事’？”
邵琰默然不语。
裴耀无奈：“不管有事无事……你每隔五天……算了，你每个旬日便给我写信让人送与我吧。”
邵琰摇头，十日的话实在是太短，感觉会是无事可记：“两个月吧，我每两个月给你去信一次告诉你都发生了什么。”
“两个月？”裴耀皱眉：“太久了，半个月吧。”
邵琰不接腔，但明显就是不同意的样子。
裴耀又退了一步：“那一个月？”
邵琰摇头。
裴耀不满地瞪她：“我怎么偏就娶了你这么个没心没肺的妻子！”
“你才没心没肺呢！”邵琰不乐意了：“你要后悔了的话，趁着今日还没出门你我——”
裴耀伸手堵住她的嘴不让她说了，怔怔地看着她，邵琰不甘示弱地回视，好半晌他才叹口气松开手，怅惘着道：“罢了，谁让我上辈子欠你呢。”
邵琰眼神闪躲：“这世上哪有什么上辈子下辈子的啊，胡说什么呢！”何况……就算是上辈子，他也没欠她什么，即使……他那时候想要她做妾。
“对，没有上辈子没有下辈子，”裴耀释然道：“就这一辈子，我们要好好的——”
又故作恶狠狠的样子：“不许再提和离！”
邵琰才不怕他呢！
“也不准趁我不在偷偷往屋里塞人！”裴耀该嘱咐的都嘱咐了一遍，无奈至极：“两个月便两个月吧，只是两个月那么长，事情一定很多，那你写的信也要长一些——”
“逗你的呢，”邵琰笑：“我每个月给你去信一次。”
虽然与裴耀一开始说的时日比起来一个月还是太长了，但是邵琰让步他也不能不让步，只好点了点头。
邵琰又问：“若是一个月里都无事发生的话要如何？”
“怎么会无事发生？”裴耀叹气：“就算无甚大事，哪怕你去信告诉我你每日做了什么，饮食几何，睡眠可好也行。”
邵琰皱眉：“怎么可能巴巴写信还让人千里迢迢送过去就告诉你这些无用的琐事啊。”
“你的事不是琐事，”裴耀郑重道：“你的事每一件都是重要的。”
邵琰才不理他呢，一边说重要一边将她一个人扔在京城……也就是嘴上说着好听罢了，她才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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