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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三十一章

  晚膳时,房戟的箸头照例对准了膳房变着花样做的那几道醋渍小菜。近来他的胃口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变得尤其嗜好酸味的食物。嬴戈曾经出于好奇尝过他常吃的酸果,酸得眉心狂跳,从此便敬谢不敏。

  习惯肚子里揣了个小崽子之后,房戟心里的那股子膈应劲儿也逐渐过去,加之小崽子时不时地在他肚子里伸展腿脚,那种与一个小生命血脉相连的感觉愈发奇妙而明晰。一想起再过几个月他和嬴戈身边便会多出一个满地乱爬的小东西,房戟便禁不住开始期待。

  期待之余,等待的时间便显得分外漫长。

  换作女子,此时尚可亲手缝制些孩子的小衣裳聊以排遣。然而房戟自己虽精通六艺,对于女红却是一窍不通。他思来想去,某日忽然灵光一现,令徐顺去寻几块好木头,顺带去尚功局借一套雕刻用的刀具。

  嬴戈下朝之后,仍是直奔凤寰殿而去,远远地便瞧见房戟坐在殿前的石阶上专心致志地摆弄着些什么,周遭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侍女和内监。

  “殿下的手真巧呀!”

  “可不是吗,等小殿下看到这些,定然欢喜极了!”

  嬴戈走近几步,宫人们察觉他的到来,忙不迭地起身行礼。这时嬴戈方才看清,房戟竟是在做木工。在他的手下,一只小巧的木马已经几近成型。房戟轻轻推了它一下,小木马摇摇晃晃,十分可爱。

  他嘴角噙着笑,放下刀具,用手背擦了擦额际亮晶晶的汗珠,仰首朝嬴戈道:“怎么样?”

  宫人们识趣地四散而去,嬴戈撩起朝服,坐到房戟身旁,伸手摸了摸小木马的脑袋,“这是给孩子做的?”

  “是啊,我还做个了拨浪鼓,不过有点儿丑,”房戟拾起一旁的拨浪鼓摇了摇。他原本打算做一把木头手/枪,可是转念一想,这玩意儿古代没有,做出来小孩也不会玩儿,便干脆改了主意,做了一个拨浪鼓,“下次做个好看点儿的。”

  “寡人觉得很好看。”嬴戈接过那个被嫌弃的拨浪鼓,细细端详了一会儿,“既然要重做,这个便送给寡人可好?”

  房戟“噗”地笑了一声:“你几岁啊,还玩儿拨浪鼓。”

  嬴戈望着那双弯起的桃花眼,忽然倾身含住了他开合的嘴唇。唇齿轻轻厮磨了片晌,似是要将彼此唇上的纹路都尽数烙在心上。

  “凡是你做的,寡人都喜欢。”

  房戟笑眯眯地赏了他一个吻,“嘴还挺甜。”

  “再过几个月,寡人便要做父王了,”嬴戈拥住房戟,下巴搁在他的肩窝里笑,“叠玉,寡人简直迫不及待了。”

  北地冰消雪融,春日翩然而至。燕子归来,草木生发,明明是万物复苏的好时节,可是未等到新生命的降临,远方却传来了一个令所有人心头一沉的消息——

  ——西戎对羲项动兵了。

  一直以来,小股西戎骑兵骚扰羲项边境的城镇已是常事,加之城池坚固,人们见怪不怪,因此并不以为惧。

  上次西戎大举入侵羲项是在六年之前。

  当时羲项正苦于大将年高,国中无人,面对西戎来势汹汹的进攻左支右绌,幸而有一名曰殷七里的少年将军主动请缨。殷七里乃将门之后,熟谙兵法,武艺超绝,其率大军迎敌,于万军阵中直取可汗首级,将西戎军队逼退于羲项边境之外,自此一战扬名,加封上将军。此后但凡提起殷七里的名字,便令西戎人人闻风丧胆。

  而如今,殷七里尚且未及而立,正值当打之年。西戎此番卷土重来,再度向羲项宣战,不知是果真胸有成竹还是好了伤疤忘了痛。

  大秦,晨朝。

  这一突如其来的消息令朝堂之上一片凝重。左司徒率先道:“臣以为,羲项兵强马壮,边境地势险要,又有上将军殷七里坐镇,定能再败西戎。我等无须草木皆兵,静观其变即可。”

  “左司徒此言差矣!”右司徒出言反驳,“羲项以东便有大秦、宣赵、衍泽三国,一旦其防守不利,放任西戎长驱直入,则中原危矣!”

  “右司徒未免过于危言耸听,事情还远远不到那般严重!”

  “居安思危方为立国之本,容不得丝毫疏忽大意啊!”

  “右司徒,”嬴戈开口打断了二人的争论,“依你之见,该当何如?”

  “启禀大王,臣以为,应派兵相援,”右司徒答道,“只要大秦与羲项联手,西戎必无可乘之机。”

  “启禀大王,微臣以为,这样不妥。”迟子墨静静听了许久,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他前些日子大病初愈,温润的面容透着苍白,身形愈发显得瘦削,仿佛随时都能凭风而去。

  “且不说羲项是否会接受大秦的援军,在此时抽调兵力无异于自断肱骨。倘若北漠趁机来犯,我等又该如何应对?”右司徒一时语塞,显然并未想到这一层。

  “丞相大人所言极是。依末将之见,可先向北方调兵以备不测。日后若羲项难以支持,自会向大秦求援。到了唇亡齿寒之时,宣赵与衍泽也定然不会置之不理。”迟子苍接着迟子墨的话道。他敏锐地注意到,当他说出这番话时,迟子墨不易察觉地抿紧了嘴角,目光平视前方,不曾分给自己一丝一毫。

  迟子苍内心针刺似的一痛,随即涌起无穷的悔意。

  嬴戈颔首以示赞同,启声问道:“诸位爱卿可还有其他见解?”

  众臣纷纷表示赞同迟子苍提出的解决方法。毕竟外族尚未打到自己家门口,明哲保身才是首要的。

  “你觉得,北漠会不会趁此机会与西戎联手?”

  房戟倚在榻上,一条腿跷在嬴戈怀里享受着周到的按摩,听嬴戈讲完众臣在晨朝上所发的议论,冷不丁地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嬴戈揉着他因怀孕而略有浮肿的小腿肚,闻言谨慎地考虑了半晌,“北漠与西戎并非一族,且相距极远,之前也从未有过合作的先例,寡人觉得应当不会。”

  房戟“唔”了一声,换了一条腿跷上去,“还是有所准备为好。不是有这么一句话么,‘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嬴戈品味此言,但觉十分在理,好奇道:“此话出自谁之口?寡人倒是从未听过。”

  “……”为了避免嬴戈追问,房戟眼都不眨就将这句名言据为己有,“……我说的。”

  嬴戈投来的欣赏的目光让他不由自主地有点心虚,默默对这句名言的原作者道了声实在不好意思。

  随着临盆之日将近,房戟的睡眠质量每况愈下,身体出现种种不适,胃口也愈发刁钻。嬴戈朝政后宫两手抓,房戟半夜睡不着便同他说话,腿疼腰酸便帮他按摩,吃不下东西便亲自连哄带喂,堪称二十四孝好伴侣。

  天边透出一束微蒙的光亮。房戟睁开眼睛,他是被痛醒的。

  他捂住肚子,疼痛的感觉愈发强烈。嬴戈察觉到动静,也醒了过来,看见房戟的样子,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太医!传太医!”嬴戈嘶吼道。

  他比任何人都期待孩子的出生,可当这一刻真正到来之时,他却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

  房戟痛得连表情都有些狰狞,他紧紧攥着嬴戈的手,力气大得攥出了血印。嬴戈任他攥着,用空余的那只手不断地抚摸他的脸,拭去他额角的冷汗,动作冷静犹如某种无言的守护与抚慰,心脏却早已揪成一团。

  因为早已提前算好了日子的缘故,太医很快赶到。

  房戟松开他的手,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你、出去。”

  古人讲究气运,认为分娩带来的血气会冲撞君王。房戟当然不信这个,他只是单纯不想让嬴戈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虽说他也是头一次生孩子,但怎么想也知道那场面不会多美观。

  “……出去。”见嬴戈不动,他咬着牙重复了一遍。

  房戟态度坚决,嬴戈便不再继续坚持。他拨开房戟额前的黑发,与他额头相抵,哑声道:“叠玉,寡人在外面等你。”

  两个时辰漫长得仿佛无边无际。

  终于,天光大亮时,凤寰殿内传出了一声嘹亮的啼哭。

  殿外,众人的呼吸随之一窒。

  “恭喜大王,得了一位小皇子,父子平安。”接生的宫女出来报喜。只见那个万人之上的男人绷紧犹如弓弦,一刹那从英俊的眉眼之间迸发出无与伦比的狂喜,抬步便向殿内冲去。

  “叠玉!”

  房戟累得几乎脱力,浑身的汗水宛如刚从水中捞出一般。回握住嬴戈的手,房戟歪过脑袋看了一眼被青辞抱到他面前的孩子,脱口而出——

  “卧/槽,怎么这么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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